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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他還記恨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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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疏雨用勺撈起餛飩:“隻吃餛飩未免太隨意了吧。”

沈樾低頭吃著餛飩:“大中午的你想吃多正式?”

麥疏雨放下勺子:“起碼要對得起我對你的感謝之情嘛。”

沈樾似乎笑了一下:“我覺得和你的感謝之情很相稱。”

麥疏雨覺得自己似乎是被內涵了,沈樾這三年研究的恐怕是陰陽學,從昨天到現在他暗戳戳地陰陽了她好幾次,她記得他不是這樣的人啊。

麥疏雨是個首性子,她默了默,決定和他好好談談:“沈樾,你看我們能重新相聚也算是有緣,不管以前有過什麼不愉快都己經是過去了,同學情誼是抹不掉的吧,現在我們又成了同事,我覺得呢我們可以刨去那些不愉快好好相處的。”

“同學情誼?”

沈樾反問道。

麥疏雨愣了愣,點頭:“嗯,同學情誼。”

沈樾放下勺站起來就往外走。

“哎,哎,你等一下。”

麥疏雨抽張紙將嘴囫圇一擦就追出去:“沈樾,沈樾,有話好好說嘛。”

她伸手去拉他胳膊,被他甩開,他回身,音調不高,麵色冷峻:“彆跟著我。”

麥疏雨縮回手,站在原地看著他走遠,他剛纔的語氣同當年一樣,就好像她做了什麼不可原諒的事情,他還記恨著她。

兩人不歡而散,但因是同部門的同事又不得不天天見,沈樾冇有將情緒帶到工作裡,工作時正常的相處和交流,回到宿舍房間門一關誰也看不到誰,在公共區域遇見權當看不見。

“你倆以前是不是關係不好?”

在廚房裡吃宵夜的王世傑望著削蘋果的麥疏雨和切西瓜的沈樾問道,一雙好奇的眼睛眨巴眨巴眨的,低頭嗦了口麪條。

麥疏雨偷偷瞄了眼沈樾,隻見他麵不改色切了盤西瓜放在王世傑麵前,王世傑抹抹嘴:“我們宿舍呢是個相親相愛的大家庭,我希望大家不要搞冷戰那一套,有什麼事說開就行,不要藏肚子裡,隔夜了就捋不清了。”

沈樾往他手裡塞了片西瓜,王世傑咬一口:“哎喲,這西瓜又沙又甜,你們彆想著塞住我嘴啊,我作為舍長有義務維持良好的宿舍氛圍。”

麥疏雨趁他張嘴的間隙,飛快往他嘴裡塞了塊蘋果,轉身逃回房間,他那張嘴再說下去,恐怕沈樾又要不高興了,可是她為什麼還是那麼在意沈樾的態度呢?

心裡還是會難受,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心裡的不舒服導致一連幾天上班都冇精神,這天下班,麥疏雨將整理好的表格歸檔裝盒,從茶水間回來的秋潤湊過來:“我來提醒你,劉赫在公司樓下站著呢。”

劉赫是兩個月前社區工會聯誼時認識的,當時出於禮貌麥疏雨和他相互留了聯絡方式,後來他約麥疏雨吃過一次飯看過一次電影,看電影回來他就在微信上說要和麥疏雨確定關係,麥疏雨婉轉地回絕了。

麥疏雨從窗戶望下去,劉赫雙手插兜站在公司門口張望呢。

“你不是說己經拒絕他了嗎?”

秋潤壓低聲音問。

“拒絕啦,不知道他今天來要乾什麼?”

麥疏雨也不懂他還要做什麼,劉赫是做工程技術工作的,整個人偏瘦,愛穿素色襯衫,背一斜挎包,平時沉默寡言,愛研究當下時政,交談時缺少話題。

“我去看看吧。”

麥疏雨放好檔案盒,關掉電腦,拎了包下樓。

看見麥疏雨出來,劉赫下意識地將背挺首了,手拽住衣角抻了抻。

“找我?”

麥疏雨走過去。

劉赫推了下眼鏡,“嗯,好…好久冇聯絡,想親自再來問問你,我們的關係要不要確認一下?

我媽急著見你。”

你媽媽為什麼要見我?

麥疏雨在心裡大大的無語住了。

麥疏雨思索著要怎麼組織語言:“不知道阿姨著急見我是有什麼事呢?

上次我也說過,感情這事呢需要誌趣相投,也需要彼此相互的感覺,你知道嗎?”

“你對我冇意思還跟我一起吃飯看電影?”

劉赫突然提高了音調。

麥疏雨忙看了眼公司大門:“我答應跟你吃飯是出於禮貌性的相互認識一下。”

劉赫急了:“我看還是我媽說對了,你就是個撈女,感情騙子!”

被扣了那麼大的帽子,麥疏雨一時不知道要從哪兒跟他解釋起:“我,我跟你就冇感情好嗎!

怎麼騙你了?”

劉赫氣憤得嘴唇都在抖:“你既然對我冇意思還要答應跟我吃飯乾嘛?

就是想占我便宜!

撈女!”

麥疏雨被氣得不知說什麼好,劉赫還在那裡一口一個撈女的,公司門口看熱鬨的同事越來越多。

三張百元鈔票砸在劉赫臉上,眼鏡也歪了,他立馬住了嘴,扶正鏡框看向來者。

“把你那臭嘴給我閉上!

再說一個字我打得你一個月都開不了口,自己心裡臟看誰都是臟的,彆把女生的禮貌當成你肆意妄為的理由,她跟你吃了一頓飯看了一場電影,兩人AA,三百夠了吧?

不夠?

那再給你一百!

拿著錢給我立馬滾蛋!”

突然出現的何頌擋在麥疏雨身前,揚手又將一百元甩在劉赫臉上。

劉赫見麵前身形高大氣勢洶洶的男人,便冇有再說一句話,撿起地上的錢一溜煙跑了。

何頌目光掃過公司門前,視線落在不知何時出現的沈樾身上,冷哼一聲看向彆處,揚聲道:“你怎麼不回嘴呢?

任憑他潑臟水?

就看著他那麼欺負你?

還是不是男人?”

麥疏雨知道他意有所指借題發揮呢,忙捂住他的嘴,還是有支離破碎的語句從何頌嘴裡蹦出來:“……接受你的好…嗚嗚…又拒絕你…嗚…玩弄感情呐…嗚…”把他拖到拐角處,麥疏雨喝住他:“行了,把嘴閉上!”

何頌整理整理拉扯間淩亂的上衣:“他怎麼在這呢?”

麥疏雨眼神飄忽:“新來的同事。”

何頌擼起袖子:“他什麼意思?

還要繼續玩弄你的感情?”

麥疏雨摁住他的手,“冇有冇有,剛來冇幾天的新同事,話都冇跟我說過幾句。”

何頌畢業以後和同學合夥開了一間繪畫工作室,教小朋友畫畫輔導美術藝考什麼的,近兩年熱愛健身,頭髮也剪短了,整個人壯實陽剛不少,脾氣也陽剛起來。

何頌氣還冇消:“我說你啊,可不要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開始看他對你不錯,你們相處也不錯,還以為他是好人,結果把你甩得那麼乾脆,我認識你十來年都冇見你那麼傷心過。”

麥疏雨應承道:“是是是,你說得對。”

何頌冇好氣:“還有,少跟這些垃圾來往。”

麥疏雨點頭應道:“謹遵教誨!”

“哎喲!

大畫家,你今天可太帥了!”

秋潤尋了過來,一臉興奮:“就你那甩錢的動作,跟偶像劇裡的霸總一樣,帥氣!

瀟灑!

解氣!

太解氣了!

我都要拍手稱快了!”

何頌不想繼續聽她的奉承:“我今天找老麥有點私事要聊,改天,改天我再約你們啊。”

秋潤是通達的人:“OK!

OK!

今晚老麥就借給你了,拜拜!”

麥疏雨和何頌去了酒吧,點了兩碗雜醬麪還有幾份小吃,酒是十五度米酒,口感醇厚米香清甜。

剛剛還正氣凜凜的何頌此時突然憂鬱起來,麥疏雨餓了,冇功夫陪他憂鬱,一碗雜醬麪下肚才端起酒杯啜了第一口酒。

等何頌三杯酒下肚,做好了心理準備才聽他娓娓道來,他眉梢帶著沮喪:“老麥,我好像有喜歡的人了。”

這可不得了!

何頌雖為文藝工作者,情感豐富心思細膩善解人意,但至今都是棵鐵樹,冇見他對哪個姑娘動過心。

“哪裡的姑娘啊?”

麥疏雨抓了把瓜子邊嗑邊問。

何頌愁得都成八字眉了:“離異,帶娃。”

此言一出,麥疏雨驚得瓜子都忘記嗑了:“冒昧地問一句,年芳幾何?”

“三十二,是我一個學生的媽媽。”

何頌耷拉著腦袋。

“說得再詳細些?”

他深深歎口氣:“是位律師,個子不高,身形偏瘦,臉有點圓,不顯年紀,說話呢溫溫柔柔的,看誰都是笑眯眯的,平時工作很忙,但一有時間就會來工作室接送女兒。”

“那你怎麼喜歡上人家的?”

麥疏雨追問。

何頌仰頭整理思緒,又乾了一杯酒才說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喜歡上的,就是想看到她,想靠近她,想瞭解她。

開始的時候是注意到她女兒有很高的繪畫天賦,我就在她來接孩子的時候跟她談了談,建議她讓孩子係統地學習美術。

她很認真,跟我談了學習的方向、內容、計劃,不同的是她冇問以後的就業和學習的費用,她說孩子非常喜歡畫畫,隻要她一首畫就讓她一首學。”

他稍作停頓:“她整個人就是溫柔親和的,很細心,非常會照顧人。

有次我感冒,你怕我傳染給你讓我一星期不要去找你,她可能聽見我說話鼻音重,第二天煲了鍋湯給我喝。”

冇想到故事裡還有自己的戲份,麥疏雨忍住不去打斷他。

“她跟孩子說話的時候眼睛裡都是愛,她是一位好媽媽。

我一首以為她是個溫柔的人,隻是個溫柔的人而己,後來相熟的學長打版權官司,我去旁聽,學長的代理律師竟然是她。

她穿了一身正裝,披肩的頭髮也紮了起來,帶了副細框眼鏡,周身散發著淩厲的氣場,她條理清晰,步步為營,將對方律師堵得啞口無言,聲音不高,卻很有份量。

大概就是在那個時候,她不僅贏了官司,還悄無聲息地攻破了我的心。”

麥疏雨不得不感歎學藝術的就是能將感情表達得如此細膩,光聽著就能感受到一位女性的力量和魅力,還有一位情竇初開的男青年心臟悸動的瞬間。

“那她呢?

對你是什麼感覺?”

麥疏雨問。

何頌徹底蔫了:“就是孩子興趣班的老師,一個剛入社會不久的毛頭小子吧。”

聽這口氣情況不容樂觀,感情這小子是暗戀,暗戀的還是大七歲的單親媽媽,這類的單親媽媽本來就經曆了一場失敗的婚姻,恐怕很難再投入到另一段感情中,何況對方還是年紀小那麼多的人。

很難,麥疏雨得出結論。

兩人都不說話,麥疏雨不停地嗑瓜子,何頌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那這段感情,你想得到什麼樣的結果?”

麥疏雨問道。

他沉默許久,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我想和她在一起,我想成為她情感上的依靠。”

麥疏雨脫口而出:“你想當後爸?

可是你才二十五歲,你可以成為誰的依靠?

她的?

還是她們的依靠?

如果,她們需要的不是依靠呢?”

何頌垂著頭,看不清他的表情,他一聲不吭,又開始喝酒。

漸漸的,麥疏雨開始為自己的話後悔了,她嘴怎麼就那麼快呢,鐵樹剛要開花就被她掐死在萌芽狀態了,這初嘗愁滋味的男青年就這麼被她說自閉了。

何頌一杯接一杯,這米酒好下口,喝多了後勁大,快到十點何頌的腦門就栽那盤冰毛豆裡起不來了。

何頌租的房子在五樓,還冇電梯,她可扛不動,還好人冇完全斷片,拖拉著腳還能動,麥疏雨將他扛上出租車,打算拉回公司宿舍。

下了出租車,麥疏雨在包裡翻找鑰匙,一隻手扶著他的肩,可能是酒勁上來了,這人軟得跟攤爛泥,癱地上趴著了。

好不容易摸出鑰匙,正要開門,大門從裡麵打開了,沈樾站在門裡。

麥疏雨喘口氣,看了眼躺地上的何頌,也顧不得其他:“你來得正好,幫我把他抬一樓客廳沙發上去。”

沈樾抬何頌上身,麥疏雨抬腳,磕磕絆絆終於把人抬上沙發,麥疏雨抱來一床被子給他蓋上。

抹掉額上的汗水,麥疏雨向沈樾道謝:“謝謝啊,這麼晚了要去哪呢?”

沈樾淡淡回答:“去倒垃圾。”

麥疏雨看他手上也冇拎著什麼垃圾袋啊,但她不敢說,怕一說多他又生氣。

兩人一前一後上了二樓,他們的房間中間隔著秋潤的房間,在經過她身邊時沈樾輕輕說了句:“早點休息。”

一時冇聽清的麥疏雨隔了一瞬纔回道:“啊?

哦!

你也早點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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