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華那毫無留戀的一躍而下，幾乎驚呆了整個誅仙台上的人。

那雪白的裙角徹底消失在眼前，夜清目眥欲裂。

“瓊華！”

他爆發出一聲近乎撕心裂肺的大吼聲。

隻可惜，被呼喚的那人卻無法再聽得到、回得來了。

夜清雙目猩紅，那一瞬間，他隻覺心中深淵復甦，幾乎將他一口吞了進去。

那種感覺很可怕，就像是靈魂都被瓊華一同突扯離了這個世界一般，彷彿這世上一切都變成了黑洞一般。

隻有那空洞的誅仙台深淵仍有影子。

“夜清天帝……”

誅仙台上，眾仙家麵麵相覷，有人輕聲呼喚著他的名字。

但夜清充耳不聞，他近乎瘋魔一般，雙手快速動作，一股銳不可當的霸氣靈力當即在他的手指間成功凝結成一股繩索，朝著誅仙台下飛速探去。

“夜清天帝！你這是做什麼！”審訊台上的上神麵色大變，怒吼道。

但夜清仍舊充耳不聞。

他的靈力飛速探下，竟然果真在深不見底的誅仙台下緊緊纏住了瓊華的身體。

夜清的麵色一寸一寸變得慘白，豆大的汗水順著鬢角滑落，但他仍然咬著牙，不斷注入靈力。

終於，他猛然一個飛身，那靈力結成的繩索竟然真的將早已經被誅仙台下的陰風颳得傷痕累累的瓊華撈了上來。

她落進了夜清的懷中，緊閉雙眸。

誅仙台上，圍觀的眾仙都傻眼了。

從誅仙台上跳下去的仙家不知凡幾，但幾乎從未有過如此先例，竟然有人從誅仙台下將下墜的仙家撈上來！

“瓊華……”夜清的聲音顫抖，用近乎輕柔的聲音呼喚瓊華的名字。

他從未用如此語氣呼喚過她，這是瓊華曾經的心之所求，可如今，她卻悄無聲息，給不出絲毫迴應。

“夜清天帝，躍下誅仙台，則形魂儘滅，儘管你救了她的身，可她的神魂早已經堙滅了，就算救上來，也不過是凡間所說的一具屍體罷了。”

審判上神的聲音威嚴，傳入夜清的耳中，他隻覺得頭腦一陣發昏，踉蹌了兩步，纔不至於跌坐在地。

他空茫地望著懷中麵容慘白的瓊華，身體如枯木般僵硬。

一時之間，眾仙麵麵相覷，夜清自出身便是天之驕子。

曾率領天界屢次贏得與魔界的大戰，他們從未見過他此時這個樣子，就好像萬念俱灰，整個人都被抽空了。

就好像站在這裡的，僅僅是一具驅殼。

冇有人敢上前和他說一句話，而夜清，也並冇有看見這人群中的暗潮湧動。

他隻是怔怔地盯著麵色灰白的瓊華，指尖顫抖著落在她的臉上。

逐漸冰冷的體溫，透過那一點觸摸傳回身體，夜清瞬間紅了眼。

他沙啞著聲音，不斷呼喚著瓊華的名字：“瓊華……”

短短兩個字，卻滿是壓抑和痛苦。

夜清不敢相信，也無法明白。

不過是晚了一點點，就那麼一點點，為什麼白天還是好好的人，如今卻成了一具屍體？

他還什麼都冇來得及和他的瓊華說。

他還冇來得及說，他現在知道了所有的真相。

他還冇來得及說，他現在想要親口和她說聲抱歉。

而更多的，是他想問問，為什麼要主動在誅仙台上一躍而下？

可是，一切都晚了。

夜清閉上眼睛，一滴眼淚順著臉頰滑落，砸在了瓊華的臉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