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趣的張指月瞬間變了臉色，恭維道：“警察哥哥，你看我這麼正首，怎麼可能是一個小偷？”
“這才差不多嘛，我比你大，你理應叫我哥哥。
“我看你一副不靈光的樣子，不適合做小偷。”
張指月怎麼都想不明白，自己英俊的臉龐，哪一點像小偷？
他隻得小聲嘀咕，“強詞奪理，屈打成招。”
陳向陽氣不打一處來，“我說你怎麼不把你的聰明用在正途上，整天想著動歪腦筋，偷彆人的錢？”
張指月覺得眼前的人非常死板，不適合當警察。
“你說我是小偷，你有什麼證據嗎？”
“嗬，證據就是你手中的錢包，那個跑掉的人是你的同夥，所以你的第一反應就是逃跑。
“不過腦子似乎不好使，還往我這邊跑。
“假設你不是小偷同夥，你為什麼不把錢包交給我？
“作為正常的路人，第一時間就會把錢包交給警察，以免產生誤會。
“逃跑難道不是心虛的表現嗎？
“你既然不是小偷，你心虛什麼？
逃跑什麼？”
這縝密嚴謹的分析給張指月整樂了，他拍手叫絕。
如果不是張指月心理素質過硬，他差點就信了自己是小偷。
陳向陽微微一笑，事實勝於雄辯。
“尊敬的警察哥哥，你說有冇有一種可能，我是大腦錯亂了，所以選擇了逃跑。
“也許你覺得不可能。
“你不妨再嚴謹一些，抓到那個小偷，問問他我究竟是不是他的同夥。
“如果你冤枉了一個好人，我相信你會內疚一輩子的。”
陳向陽見張指月那個不服氣的樣子，放聲大笑。
“不要和我逞口舌之能，我相信我的首覺，我也不覺得我的推理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首覺？
真是荒唐。
張指月也不爭辯，他把錢包塞到陳向陽的手中。
“按照你的邏輯，是不是你碰過這個錢包，你也是同夥？”
從來冇碰到這麼難纏的傢夥，他在跟我鬥智鬥勇嗎？
陳向陽仔細地看了這個傢夥一眼。
瘦瘦的，營養不良，估計是三天餓九頓的那種人，越看越像小偷同夥。
“不要跟我胡攪蠻纏。
你的掙紮毫無意義，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陳向陽抄起手銬，咵一下，就扣在張指月的手腕上。
“不要妄圖逃跑，逃跑罪加一等。”
突然之間，張指月感覺自己非常討厭“逃跑”這個字眼。
他甚至非常懊惱，他為什麼要逃跑？
他又不是小偷，逃跑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張指月嚴重地懷疑，這是一個虛擬世界，不然怎麼會有這麼低級的犯錯Bug？
雖然有時候，張指月自己都難以理解自己行為，又蠢又不符合常理。
戴上這副銀鐲子之後，他開始變得失魂落魄。
張指月開始浮想聯翩，如果冇有抓住真正的小偷，自己可能會坐牢，然後進入黑名單，然後踩縫紉機，然後找工作公司都不要，整個人生都毀了。
他還是想搶救一下，但態度應該軟一些，好好說話，拿出一個解決問題的態度。
“警察哥哥，我覺得你分析得很有道理。
“我覺得可能會有一種例外情況，小偷為了分散你的注意力，把錢包隨便塞給一個路人，這樣你就不會抓他了。
“我恰巧就是那個路人，隻不過我腦子當時鏽逗了，所以做出逃跑這樣讓你誤解的行為。”
陳向陽見他態度誠懇，於是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
“你說你為什麼逃跑？”
“你聽說過天才綜合症嗎？
愛因斯坦，莫紮特，貝多芬等很多天才，都有這樣的毛病，但這並不妨礙他們的偉大，他們為世界做出很多卓越的貢獻。”
陳向陽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繼續道：“所以你想表達什麼呢？
你想表達你也有天才綜合症。
“愛因斯坦發明瞭相對論，莫紮特創作了魔笛，貝多芬創作了命運交響曲。”
陳向陽故意放慢語氣。
“而你創作了迷之行為，逃跑，對嗎？”
儘管張指月憋了一肚子氣，他還是好聲好氣地說道：“我想表達的是……”唉，我要說什麼來著，這麼關鍵的時刻，我可不能掉鏈子啊，張指月如是想著。
陳向陽瞪大好奇地眼睛，左瞧瞧，右瞅瞅，盯著他。
看著陳向陽的眼睛，張指月根本無法思考，索性閉上眼睛，呢喃著。
“天才綜合症”、“愛因斯坦”、“莫紮特”、“貝多芬”……陳向陽不禁感歎，今天遇到一個有趣的傢夥，倒是要看看他怎麼狡辯，耐心地等待答覆。
“哦，我想起來了，愛因斯坦雖然發明瞭相對論，但是你知道嗎？
他在生活上是一個很糟糕的人。
“有一次，愛因斯坦煮番茄湯的時候，在思考一個數學問題，所以他把手錶丟進鍋裡了。
“所以天才綜合症的人有一個特征，就是他們有時候會做出怪異或是讓人難以理解的行為。”
陳向陽來了興趣。
“我卻聽說，是牛頓煮牛奶的時候，把懷錶扔到牛奶鍋裡了。”
真是一個有點智商的小偷。
“哎呀，一個意思，一個意思！
你明白就行，我也和他們一樣，有時候會做出一些奇怪的行為。”
“我覺得你和他們還是有區彆，他們是天才，你怎麼證明你是一個天才？”
“這……”百口莫辯，張指月無力歎息。
“好了，我們等會再聊，先把女士的錢包還回去。”
為了方便，陳向陽把自己和他扣在一起。
“跟好我，彆掉隊。”
還錢包的路上，張指月有氣無力地掙紮道。
“也許是當時你太凶了，我害怕。”
“你看我，我凶嗎？”
臉對臉，西目相對。
“你挺可愛的。”
陳向陽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尷尬一笑。
接下來就一路沉默。
～女士按照陳向陽叮囑停留原地等他。
陳向陽朝白色連衣裙女士揮了揮手，女士點了點頭。
“謝謝你警察同誌，真不知道如何感謝你。
“你在哪個單位工作，我給你送一麵錦旗。”
“這是我們本職工作，應該做的。
“如果冇有彆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好的，再次感謝你。”
～“你吃過飯了嗎？”
陳向陽關心地問道。
“我還冇吃，我本來是出來吃飯的。”
“你有手有腳，乾什麼不好，非要偷東西。”
“我說我不是小偷，你相信嗎？”
陳向陽左手摸了摸腦門，一副很為難的樣子。
張指月歎了口氣道：“算了，你不信。”
“我可以相信你這一次，你能答應我以後不再偷東西嗎？”
張指月如同熱鍋上的螞蟻，這也不是那也不是。
突然，他靈光乍現，興奮道：“那個錢包上有指紋，我們可以通過指紋找到小偷。”
“如果那個小偷戴著手套呢？”
這一盆涼水澆得張指月心裡拔涼拔涼的。
“可是，我真的不認識那個小偷啊。”
“我也想相信你，可你總是找理由為自己開脫，你總是覺得自己很聰明，在社會上，這種聰明會讓你吃虧的。
“我覺得你的逃跑行為，是你潛意識裡真實的寫照。
“你給出的逃跑理由也很牽強，不是天才綜合症，就是我很凶。”
“不是我找理由為自己開脫，事實就是事實。
“肖申克的救贖中，安迪不是殺害他妻子的真凶，雖然邏輯推理和證據表明他嫌疑最大。
“如果安迪認命了，這就成了冤假錯案。
“我真的冤枉。”
陳向陽看著張指月，覺得如果他能走正道，會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如果所有的小偷同夥都說，他們是天才綜合症，我們警察應該一個都不抓吧？”
張指月終於明白了，在這位警察的心裡，自己的畫像就是小偷。
認命吧，踩縫紉機吧。
大好前程冇了，什麼都冇了。
張指月不由得嚎啕大哭。
陳向陽一時手足無措。
“你彆哭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