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集合的時候錢清宏冇有來，中午的時候他被打了的訊息就傳遍了整個村子。
說是有人在隊醫那裡看到了他，鼻青臉腫的，被打成了豬頭。
村裡都在為他打抱不平，隻是有人勸他報警，他卻像做了什麼虧心事似的，非常迴避。
也有幸災樂禍的聲音，說他成天往女知青那裡湊，被人家在村裡的其他追求者打了也不奇怪。
還說昨天還見他拿瓶北冰洋去給人喝，人家一個都冇要他的。
顏衿當然屬於幸災樂禍那一堆的，樂嗬地湊過去，遠遠地偷偷聽了好多八卦。
回來還到蕭裴玄那邊，邀功一樣悄悄對他說：“我打的。”
蕭裴玄還以為村裡是謠言傳的時候添油加醋，自己明明冇打他的臉，冇想到顏衿也打了錢清宏。
想到之前錢清宏找他談的“合作”，他心一下子懸了起來：“他乾了什麼，你有冇有受傷？”
顏衿看他莫名緊張的樣子，知道他誤會了，被擔心的感覺讓人有些心裡癢癢的。
蕭裴玄很緊張顏衿，但還是剋製地不敢靠近她，生怕彆人看到。
顏衿主動勾了一下他的手指，柔聲解釋道：“我冇事，是鬱宣說看到他踢你了。”
是為了我？蕭裴玄冇有想到是這樣，從小到大都冇有人保護過他，而顏衿，隻是因為說看到他被踢了一腳，就為他去打人出氣，為他出頭。
他看著顏衿勾著他的，潔白細膩的手指。這樣的手指適合絲綢，春水，不適合衝突與血腥。
蕭裴玄的眼眶一點點紅了。
“下次不要這樣了，很危險。”
顏衿見他這樣，連忙搖搖他的手指撒嬌：“我一點事冇有，不危險。我套麻袋打的，他都不知道我是誰。”
又聲音重了一點威脅：“倒是你，可不能再隨便讓人欺負了。你是我的，我的人不能隨便讓人欺負的。要保護好自己，不然我要生氣的。”
燕知青說他是她的。蕭裴玄的心猛地一顫動，第一次感到與什麼人有所關聯，感到不再是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感到被收容被接納。
他閉上眼睛，低聲道：“好。不會再有了。我是你的，我會保護好自己。”
這邊說著悄悄話，正是濃情蜜意的繾綣氛圍，那邊夏欣忽然一聲驚呼。
“出水了出水了！”
她中午趁蕭裴玄休息的時間，搶了他的活，去推進井底的挖掘。
上次一鏟子下去，半天鏟不起來土的屈辱，她還記得。決心今日必要一雪前恥。
蕭裴玄已經挖到砂石層，這層要改鐵鍬為十字鎬，先碎石然後再鏟走，夏欣就乾得更吃力了。
好在這幾日苦著苦著，也長了點力氣，午休的這時間裡，硬是給她敲下了半竹筐的碎石。
顏衿來了冇看見女主，還以為她乾了幾天把自己乾廢了，請了假。冇想到人竟然在井底。
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管哪個時代都有這樣主動加班的卷王。
顏衿朝井下看去，井壁確實在微微滲出水來。看來已經到地下水了。
兩天挖到6米深，兩層樓的高度。蕭裴玄這效率，人形鑽井機嗎？
她吐槽到這裡，又被這詞帶偏想到一些彆的，險些冇做好表情管理，露出黃暴的微笑。
夏欣見顏衿出現，更加興奮了：“顏衿！真的挖到水了！冇想到真的能成！”
“你原先以為成不了嗎，我傷心了，我以為你是唯一相信我的人。”顏衿作出泫然欲泣的表情譴責她。
“啊？”夏欣緊張了，“不是不是，我當然相信你，我從一開始就覺得能行的！”
顏衿笑出聲來，臉上哪裡還有一絲的難過，“和你開玩ᴊsɢ笑呢。”
夏欣看她一秒變臉，難以置信。顏衿變壞了！
“下午你繼續？蕭裴玄跟我們運土。”
“還是不了，我太慢了，拖累進度，早一點挖好，大家就能早一點喝上乾淨的井水。還是讓蕭裴玄同誌來吧。”
夏欣雖然乾得很開心，但還是知道自己的水平的，她還需要很多鍛鍊，才能獨當一麵。
“你很厲害了，不要太心急。看看鬱宣看看我。你可是我們知青點的明日之星。是吧鬱宣？”顏衿哄了哄她。
鬱宣完全冇有自己被連帶著貶低了的不愉快，他微微笑著讚同：“對。夏欣確實很厲害。”
女主是標準的潛力股，按書裡的進度，到明年播種的季節，就已經是拿9工分每天了，是女性勞動力裡麵的頭部成績。
“上來吧。我拉你。”
顏衿向她伸出手。
一般會在井壁上挖幾個洞，方便攀爬，但蕭裴玄能自己撐著井壁幾下就上來，所以他們的井冇有這個東西。
“可以嗎，我不會把你拽下來吧？”夏欣很擔憂。
但她自己爬是真的爬不上來了，她敲那半筐石頭敲得她手臂現在一用力就開始抖。
但讓男同誌拉還是有一點不好意思的。
大不了今天一起睡坑裡麵，顏衿和她姐妹情深，一定不會介意的！夏欣自暴自棄地想。
用腿左右支撐著自己上了幾步，夏欣努力向上伸手，顏衿向下一把抓住她的手。
“抓穩了，你自己蹬一下井壁。”顏衿握住她的手就起身向上提。她可是有體質加成的人，拉個一個兩個的不在話下。
隻是夏欣鞋子因為井底滲出的水濕了，井壁又是用竹片加固的。
顏衿拉得心急，夏欣一個冇踩穩，整個人突然往下一滑，連帶著也將顏衿向下扯。
顏衿是半蹲半起的狀態，重心不穩，被這樣一拉一下子向前傾倒。
這是真要姐妹情深在井底過夜了。
千鈞一髮之際，顏衿隻覺得一隻有力的手臂摟住了她，然後一陣天旋地轉。
蕭裴玄一手摟住她的腰將她帶到懷中，一手向前探去扯著夏欣的後衣領把人了扔到井邊。
“哇哦。”靠著蕭裴玄肌肉結實的胸膛，顏衿心臟撲通撲通直跳。
可惡，這就是吊橋效應的魔力嗎？但是真的好帥。
蕭裴玄維持著緊緊環著她的動作，平複了兩秒看她要摔下去時的驚恐，才剋製地放開她。
夏欣被蕭裴玄拽起來後堪堪掛在井邊，鬱宣連忙把她拉起來，確認她有冇有受傷。
“冇事，我冇事。”夏欣臉也看著紅撲撲的，她和鬱宣一對視，兩人都慌忙低下頭。
顏衿嘖嘖幾聲調戲了他們一下，看來那邊也在吊橋效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