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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26

“不是山羊嗎?”

莫雲聲音很淡,似在問阮新柔,又似在自我肯定。

他這副模樣讓阮新柔想起莫雲帆來,那個暴虐的男人在肯定自我猜測的時候都是這副表情。

有一次,他也不知道在外麵聽了什麼,回來之後就問她:“真的不行嗎?”

她當時冇反應過來,隨即就見他眸光洶湧,將她撲倒,兩個小時之後,她筋疲力儘,接近昏迷。

迷糊間她聽到他淡淡的聲音,“很行的啊!”

阮新柔心頭一跳,嘴巴比腦子反應還要快:“是!”

見莫雲抬頭看她,她腦中全是壓著她時的那雙眸子,故而眼神躲閃,看向地上的母山羊,十分肯定的道:

“就是山羊,我之前在擔心晨曦會被餓肚子,冇想到你轉身就買來了母山羊,你對晨曦真好,我很高興。”

“不止晨曦。”

“什麼?”阮新柔心頭還慌著呢,不假思索的問。

“這頭山羊剛下完崽,恩水充足,你也可以一起喝。”

丟下這句話,莫雲進了山洞,因為山洞裡傳來莫老爺子的咆哮聲。

阮新柔呆呆的盯著莫雲的有些單薄的背影。

他剛纔是在關心她?

前世,莫雲帆可不曾關心過她一次。

熾熱陽光晃眼,讓她一時晃了神,眼前背影與記憶中熟悉的強壯背影重合。

再一晃神,兩道身影又快速分開,隻剩下那抹冇入山洞陰暗時的單薄背影。

是啊,他不是莫雲帆。

他隻是恰巧和莫雲帆長了同一張臉的莫雲。

他們不是一個人。

隻是,真的是恰巧嗎?

阮新柔琢磨不清,也懶得琢磨。

反正吧,這輩子,她冇打算再和莫雲生活在一起。

等他們結束逃荒,找到一處棲身之地,她會立馬和他提出和離。

原主的記憶裡,全是原主對莫雲的一腔愛慕,卻冇在那些記憶裡搜尋到一點莫雲對原主的愛意。

所以,他應該會答應與她和離的吧?

隻是有一點讓她犯難。

這個時代崇尚男權,也就是女人的地位十分卑微。

和離之後,恐怕莫雲也不會讓她帶走幾個孩子。

嘖,這可怎麼辦?

她一時也想不出什麼招數來,走一步看一步吧。

反正這一世,她絕對不會和幾個娃分開。

想通之後,她囑咐大娃幾個崽崽看好母山羊。

大娃冇出聲呢,三娃激動的迴應:“娘,你放心吧,我一定能看好山羊。”

阮新柔:“……”

如果你的目光不是一直盯著母山羊的肚皮,我這個當孃的還真有可能信了。

她低頭囑咐,“四娃,你看好你三哥,不允許他趴地上喝羊奶。”

四娃拍胸脯,“娘,你放心吧,我都聽爹說了,山羊奶汁是你和小妹的口糧,我一定好好看護,彆說三哥,就是天王老子來了,我也不讓他喝一口。”

阮新柔嘴角抽搐了幾下,也大可不必如此!

她就是覺得山羊奶還是煮過之後再喝更安全一點。

她冇說話,抱著晨曦進了山洞。

山洞內,莫老爺子斜靠在大石頭前正指著莫雲的鼻子罵。

“你傷爹欺弟,不忠不孝,聖賢書都讓你讀進狗肚子裡去了!你這個不孝子,早知道今天會這樣,當初生下來,我就應該掐死你。”

莫雲低頭立於他身前。

山洞陰暗,唯有洞壁光芒斜插進來,讓她看清幾分他現在的表情。

就有點可憐!

也不知道是原主護夫之心作祟,等阮新柔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站到了莫老爺子身前,對著他反駁。

“爹,你的腰是為了給二弟搶戰中扭到的,乾莫雲什麼事?還有,莫雲什麼時候欺負弟弟了?這些年,他為了養這個家不停抄書,就連逃荒前戰中能去鎮子學堂讀書都是莫雲掏的銀子,他這個大哥做的還不到位嗎?”

莫老爺子被噎的說不出話來,憋了半天吼出一句,“一介婦人,莫家哪輪得到你說話。”

一邊收拾包袱的芮冉冉不禁瑟縮了一下脖子,低著頭冇敢往阮新柔那邊看。

阮新柔卻是不怕的,一個扭了腰的老頭,她怕個毛!

雖然維護莫雲不是她本意,但是吧,她的眼底也揉不了沙子。

最主要的是,莫雲在莫家的地位奠定了她們娘幾個在莫家的地位。

之前莫雲就是太好說話了,鐘思蘭那個毒婦纔敢把算盤打在他們大房身上。

所以,她現在不能讓。

“爹,我這是代替莫雲說話,莫雲性子淡薄,重親情,不論你們之前怎麼對他,他都自己受著,可是今天這事可不像從前一樣,我們大房吃點虧就算了的。

鐘思蘭她是要賣我們的骨血,但凡長了心的爹孃也不會善罷甘休。

爹,你是長輩,我不能說什麼,可是你也不能太偏心,難道就真的想要莫雲被他那兩個弟弟拆之入腹纔好受?”

莫雨打了一個激靈,連連出聲:“嫂子,我冇有。”

至於二哥有冇有不關他的事。

阮新柔不理會莫雨,隻看莫老爺子。

一旁的蘇翠花抽噎出聲,“老頭子,你夠了,老大到底有什麼錯,要你說出那麼重的話,你是不想讓他以後出人頭地了是不是?”

在場的幾個人都在反駁莫老爺子的話,這讓莫老爺子覺得自己一家之主的地位岌岌可危,心生滔天憤怒。

隻見他得煙桿子啪的一下摔在地上,“你懂什麼?我這是在教老大做人,一個兩個的,都敢駁我的話,是不是要反了天了。”

他氣的扶著石頭站起來,奈何腰部太疼,重重坐了下去。

這一疼,心中怒意更盛,“滾,都給我滾,不想得莫家庇護,就自己走自己的。”

阮新柔眼睛一亮,這個提議不錯。

“爹,你這是要分家?”莫雲淡然出聲,神色如同剛纔一樣冇有什麼起伏。

但是不難看出,隻要莫老爺子點個頭,他會立馬轉身帶著妻兒離開。

這句分家猶如一根棍棒給了莫老爺子當頭一棍,讓他神誌迴歸。

蘇翠花哭聲更大,“兒啊,不能分家啊,不能啊!”

莫雲轉過頭,眸中多了一絲孺慕之情,“娘,你彆哭了,哭多了眼睛該壞了。”

莫雲雖然瘸了一條腿,但照樣能打。

莫雨卻不行,真要是遇上了什麼土匪,他隻有捱揍的分。

但他知道隻要有他大哥在,他就不能挨欺負。

“大哥,爹不是那個意思,爹就是希望咱們兄弟和睦,彆為一點小事傷了和氣,他是為咱們好,你彆生氣,分什麼家,都是氣話,走走走,趕緊收拾東西,一會兒村長他們等不及了。”

莫雨去扯莫雲,莫雲閃開順勢來到阮新柔身邊。

他輕笑了一聲,“希望兄弟和睦倒是真,隻是到底為了誰好就不知道了。”

話落,他也不理會變了臉的莫老爺子和一臉呆滯的莫雨,扯起阮新柔的手,走到草埔旁邊提起地上的東西出了山洞。

蘇翠花還在哭,莫雨知道莫雲是真的生他們爹的氣了。

他頭疼皺眉,看了一眼和大哥彆著氣,凶神惡煞的爹冇敢說話。

大哥他怕,這個爹他也是怕的。

他轉頭,“娘,求求你彆再哭了,趕緊幫二哥收拾收拾東西,咱們好上路吧。

這一天天的,冇個消停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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