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孟宴笑了笑。

他直直盯著我，一字一句：“那就祝兩位，情比金堅。”

這話將我的心臟硬生生撕成兩半。

說完他壓了壓帽子，冇有半分猶豫地往前走去。

我眼看著他離開，袖下的手微微發抖。

我根本冇有資格，也冇有身份叫住他。

直到他身影消失，我壓下痛意看向莊揚，平靜中帶著木然：“好玩嗎？莊少爺？”

莊揚挑眉，似乎是有些詫異於我的反應。

我啞聲道：“樂子撿夠了就回家吧，我隻是個小人物，玩不起你的遊戲。”

莊揚一頓，微微側頭，神色帶著幾分不知人間疾苦的天真。

“真是個死心眼，傍上我不比孟宴強，我可以給你更多資源。”

我扯出一抹笑：“你們這種人，又怎麼會懂得人心的可貴。”

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說什麼他都不會懂。

莊揚的臉沉下：“不識好歹。”

他說完上車，疾馳而去。

翌日。

我的車子一到劇組，剛下車，一大群記者便拿著長槍短炮圍了過來。

“顧歲歲，昨日你和莊揚的擁吻照被人拍到，請問你是蹭不上孟宴所以換人了嗎？”

“有人爆料你在高中時期就被中年老男人包養，穿名牌坐跑車上學，你能迴應一下嗎？”

他們個個言辭犀利，甚至直接動手推搡我，我被推得踉蹌，站都站不穩。

這時，轟鳴的引擎聲傳來，莊揚的跑車也到了。

那些記者立時轉換目標：“莊揚，請問你和顧歲歲是什麼關係？”

“關係？”莊揚摘下墨鏡，看了我一眼，笑得浪蕩，“一分鐘的戀人。”

隨即瀟灑地離去。6

記者們瞬間興奮：“這麼說來，顧歲歲已經被甩了是嗎？”

我在人群中，像個笑話。

無法辯駁。

保安匆匆趕來，我抬眸越過人群，看向坐在導演身邊冷眼旁觀的孟宴。

我們之間像是隔了一條銀河。

他光芒萬丈。

而我，聲名狼藉。

待那些記者被驅走，我已是滿身狼狽。

我走到導演身邊：“導演，我……”

口中的道歉還未出口，導演道：“歲歲啊，我考慮了一下，你可能不太適合這個角色，我們劇組更想打磨電影本身的品質，不需要這麼有話題度的演員。”

我垂在身側的手猛然攥緊，看向孟宴。

這是導演的意思，還是……孟宴的意思？

孟宴眼眸微垂，研究著手裡的劇本，像是我這個人不存在。

我試圖開口說話，可喉嚨乾澀得像是被沙紙磨擦過一般，每個音節都被莫名力量壓迫著。

喉嚨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牢牢地扼住，什麼也說不出來。

片刻後，我深深彎下腰：“我知道，抱歉導演，給劇組添麻煩了。”

見我如此識趣，導演露出滿意神色。

我又越過導演，走到孟宴幾步之外。

“孟老師，祝您今後，星途璀璨。”

孟宴抬眸看我，良久，冇頭冇尾地問了一句：“你後悔過嗎？”

我一時怔愣在原地。

我後悔什麼？

後悔當初主動放棄他？

還是後悔為了再次靠近他，一意孤行回國進入娛樂圈？

好半晌，我聽見自己的聲音。

“從未。”

我清晰看著孟宴的眼睛裡一點點凝聚成冰，像是要將我凍結。

他說：“我永遠不想再看見你。”

這時，助理接了個電話，快步跑來：“歲歲姐，公司打你電話打不通，讓你立刻回去。”

手機昨天掉入江裡，還冇來得補卡。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

孟宴，我不後悔。

至少，我冇有成為你的拖累。

公司。

我原本已經做好了捱罵的準備，可張總卻隻是眯著眼看了我一眼，似乎在思忖著什麼。

我心裡升起不安時，他抬手將一個劇本甩過來：“這是公司為你接的，李得導演的新電影。”

我心臟驟縮，四肢百骸都竄進寒意。

這人是圈裡出了名的下流，專拍**電影，美曰其名：為了衝擊國際獎項。

在他手底下，不知道糟蹋了多少女明星，還曾有人因此住進精神病院。

我連聲音都在顫抖：“張總，我不接。”

“顧歲歲，你現在還有得選嗎？這個電影你拍也得拍，不拍……也得給我拍！”

張總笑容嘲諷：“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你要真有本事傍上金主也就算了，可你冇有，你上網看看，你現在隻是一個在所有人眼裡被玩爛的戲子。”

話落，蘭姐推門而入，看我的眼眸中帶著一絲同情。

“歲歲，療養院聯絡不上你，你媽媽看到新聞導致心臟病發作。”

“你去醫院……見她最後一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