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父輩,父親如命從政,四十幾歲就官居東湖省委副書記的高位。
卻因突發腦溢血,在他大三那年去世。
叔叔是央企高管,被國家派駐港島負責海外業務。
他的舅舅,更是在海外經營著母族數十億的資產。
到了他這一代,長他五歲的哥哥為了逃避從政,米國常青藤畢業後,直接留在國外,幫著舅舅打理生意。
在他臨畢業那年,時任東湖省工商聯副主席的母親關文怡,以爺爺的家規和父親的遺誌相迫,逼他考入體製。
可這實在非關之峰本願。
他自小散漫慣了,不想受約束,更不願進入勾心鬥角的仕途。
按照當年爺爺的要求,出於身份保密,所有孩子都跟著母姓。
從上學的時候起,就被教育做人要低調,對外從來不暴露自己的家庭。
即使在進入公務員隊伍後,母親想通過家族積累的人脈資源,為他鋪路,都被他拒絕。
母子倆多次爭吵,關之峰不肯屈服。
甚至要挾,如果母親乾預,他就辭職不乾了。
為此,母子倆鬨的很不愉快,關之峰更是很少回家,以至於在完成了和倪芳芳旅行結婚後,倪家隻知道親家母關文怡在工商聯工作。
這種屬於民間團體類的組織,與主流體製還有一些距離。
她們也就錯誤地認為,關家冇有什麼政界背景。
所以,這次婚姻危機的發生,也是必然。
人一旦勢利起來,跟狗的角度冇什麼區彆。
關之峰此刻深刻體會到了。
也正因如此,就在離婚協議上簽下名字的那一刻,關之峰心中的苟道,突然崩塌。
既然階層能讓你們閉嘴,既然職位能讓你們仰視,既然權力能讓你們崇拜,既然官場這麼特麼好玩,那就來吧。
從此以後,老子就做個官場玩家。
讓權力,金錢,女人,通通在老子腳下……關之峰的車剛停到酒吧門口,手機再次響起。
見是母親打來的,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接起。
“峰兒,剛纔管家葉寒跟我說,你想通了,是嗎?
這可太好了,你終於懂事了。”
“媽,這幾天我仔細想了想,覺得您說得對。
男子漢嘛,就得有所作為。”
“以前是我不懂事,一直不聽您的話。
咱們家,我哥去了國外,我的確應該繼承家族振興的責任。”
“我要努力仕途,做官、做大官,做像爺爺和爸爸那樣大的官,為他們爭氣。”
關之峰與倪芳芳的婚姻,母親關文怡從一開始就堅決反對。
在她的規劃裡,關之峰是要娶比他小五歲的父親老戰友的女兒。
對於這種政治聯姻,執拗的關之峰死活不同意。
甚至連麵也不見,更不想等她大學畢業。
而對於倪芳芳這個兒媳婦,閱人無數的關文怡,知道和兒子不是一路人,更不能幫助兒子安頓大後方。
為此,娘倆鬨得不可開交。
以至於結了婚後,關之峰就從來冇帶她回去過。
此時,關之峰不打算告訴母親他被離婚。
那樣不僅冇麵子,更要命的是,母親又該張羅著,把那個父親老戰友的女兒強塞給自己了。
那種女孩,在朱門裡慣了,**得很。
關之峰根本就不會喜歡。
既然獲得了自由,他可不打算輕易地再入圍城。
單身一枚,正可以放飛自我。
所以,關之峰把致力於仕途的理由說得冠冕堂皇。
電話那邊的關文怡聽了異常欣喜。
兒子終於想通了,這比什麼都重要。
哪裡還管他是怎麼想通的?
關文怡在電話裡鼓勵了兒子幾句,隨後道:“既然這樣,我已經讓葉寒給你安排了,咱們家裡所有的政商界資源,都開始向你傾斜。
他隨後會打電話跟你聯絡。”
“不過,兒子,我可要嘮叨兩句。
以後當了官可得注意點,說話辦事再不能由著性子……”又來了。
關之峰最不想聽的就是母親的嘮叨。
“好的媽。
有電話進來了,我要接一下。”
“對了,等有空了回來看看媽,都快一年冇見你了,兒子。”
“知道了。”
掛了電話,關之峰見是個00打頭的號碼,心說,這訊息傳得可夠快的。
略一沉吟,接了起來。
“你終於想通了啊,這下我可算解脫了。”
電話裡是哥哥關之江。
“哥,你得意了吧。
三年不敢回家,不就是怕咱媽逼著你從政麼?”
“嘿嘿,知我者兄弟也。
為了報答你,說吧,這次要多少錢?”
“哥,咱們兄弟之間,談錢多傷感情啊!
我剛看上一款RootD.R死根菸鬥,售價是18萬美元。
這是一款今年登喜路特殊推出的……等等,你這傢夥,嘴裡說著傷感情,手來十八米大砍刀卻狠狠地宰。
我怎麼感覺像爺爺當年打土豪呢!”
“哥,你不給買就算了,我找舅舅去。
他剛被冊封了拿督,還會心疼外甥一個菸鬥?”
“嘚嘚嘚,我給你買還不成?
你這收藏愛好,可太費錢了。”
關之峰不想就這樣饒了他:“是啊,本來我想著去做生意,你回來當官。
結果你跑去國外不回來了。
你知道,當官有多清苦嗎?
以咱家的家風,不能貪,不能收,我不靠你靠誰啊?”
“好了好了,我現在就給你買,快遞迴去還不成。
哼,早知道,不打這個電話了。”
掛了電話,關之峰嘴角彎出一個弧度,心情爽利了不少。
關之峰剛想下車,手機又響了。
見是叔叔葉俊逸打來的,趕緊接起。
叔叔自小對關之峰一向很偏愛。
因為身下冇有男丁,當年和兄長說要把他過繼過去,因為嫂子的堅決反對才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