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那妖怪有三層樓高，隻是從海底探出一隻蛇頭，就能將海上的日頭遮蔽。

沈如如在句章城裡聽過這樣的傳說，以至於每年謝漁節的時候，漁民挨家挨戶籌錢都要請法師過來。

一是酬謝龍王

二是拜祭海妖相柳。

龍王冇人真的見過，但是村裡曾有老人真的遇到過相柳。說得那是頭頭是道，曆曆在目。

所以，相柳這大妖怪的名號，是能止小孩夜啼的。

如今，止住了這榮二小姐的啼哭。

聽到這裡，自暴自棄的榮瑩把從屏風後麵站了起來。

她想看看，沈如如被咬掉半個腦袋，現在成啥樣了。屏風之外，隻見那很清秀的少年麵色雖然並不白嫩，可膚若凝脂卻剔透細膩。

“你騙我！”榮瑩的臉上堆起了薄怒，她讓沈如如出去，可這時候就要展現自己真正的能耐了。

“聽說你是溟海北疆來的海國遺民？你冇存什麼壞心思吧！”

她要給榮府二小姐用上最貴最好的海藻泥修複麵膜，但是人家小姐的貼身丫鬟並不相信她。

“這東西都能煮了吃，要不你替你家小姐先嚐嘗？”

沈如如笑得就和街邊賣黑膏藥的小痞子一般，惹得那貼身婢女耳廓紅了一圈，餘下的話也憋下去了。

“試試。好不了你再讓家丁把我用掃帚趕出去。”

都這樣說了，而且沈如如看人家的眼神直勾勾的一點不避諱，這倒是讓每日以淚洗麵的榮小姐突然有了勇氣！

沈如如給她好好鋪上一層後，夫人她們是又擔心又期待。

一會兒，這麵膜就被吸收變得通透，最後用溫水輕輕一抹……屋子裡頓時都有了抽氣聲。

“怎麼了？是不是一點不見好？”蓉二小姐急得自己衝到銅鏡麵前看……接著，她哇得一聲就哭出來了。

“她哭了？哎，臉都成那樣了，每日哭幾遍不是很應該？”

原來房門外，還有人偷聽動靜。聽到這榮瑩哭了，就喜滋滋回去報信了。

說這話的大小姐是個神色倨傲的，她在茶會的中央位置，但是知道這事情後，她卻笑得很討好地湊近了另一位。

坐她身邊的小姐可說是眾星捧月的存在。沈如如覺得她的姿容並不頂尖，一張臉精緻而又冰冷，與揚州城的名流小姐們比，那是顯得冷硬許多。

但是這位小姐舉手抬足之間特彆有威嚴。對其他小姐送上來的茗茶也無動於衷。聽說榮瑩哭了，她隻是冷笑：

“她當初還說，我要是敢動她分毫，她爹爹肯定把我扔下這秦淮河。如今呢？本小姐還是好好地在榮府做客？”

“是！曹小姐說的對！”

曹小姐……

沈如如雖然是被阿風派來打廣告的，但是她這人不喜歡打冇有準備的仗。名媛圈裡多是非她會不知道？

所以這次宴會會來哪些有頭有臉的人物，她早就查過了。

榮瑩是榮府二小姐，前段時間突然失足摔下了揚州有名的淩雲寺正殿。那日淩雲寺坐祈福道場呢，摔下來的榮瑩臉被香火燙到了，所以纔會閉門不出尋死覓活。

這麼大的事故大家都諱莫如深。沈如如當時就想不對勁。如今看來，是和這曹小姐推搡起了爭執？

江南節度使曹毅，總管江南統兵調度，可謂手握兵權位高權重。

而他的女兒曹冰，高門名流之後，居然是如此的蛇蠍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