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故事……

對，沈雲霧想起來了。

她明明在聽奶奶說以前年輕的故事，其實她倒是聽得津津有味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後來突然就好睏。

她又不好意思打斷奶奶，就隻能強撐著眼皮和精神繼續往下聽。

至於她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她自己都給忘記了。

想到這裡，沈雲霧自責。

“我不是故意睡著的，奶奶她會不會怪我？”

“奶奶那麼疼你，你覺得呢？”

秦夜便將自己來了以後，秦奶奶還捨不得讓他吵醒她的事情說了。

聽完以後，沈雲霧垂下眼簾，淺淺地笑了兩聲。

“也是。”

她剛睡醒，模樣很嬌憨，秦夜看她這副模樣，下意識地抬手輕彈了一下她的額頭：“一天到晚想什麼呢？”

沈雲霧一頓，剛纔還有點犯磕睡，這會兒卻清醒過來，她輕撫住自己的額頭看向秦夜，有些發愣。

其實有時候，秦夜的某些特定的動作，也會時常讓沈雲霧迷惑，甚至生出一種，他和自己相處的時間長了，是不是也有那麼一點喜歡自己的錯覺。

這種錯覺，在這兩年時常出現，有時偶爾閃現，隻存在片刻沈雲霧就認清了現實。

但是後來時間越來越久，兩人的身體都開始契合之後，她漸漸沉浸在這種感情當中，真的信了自己會和他永遠在一起。

然而現實還是給了她當頭一棒。

隻要江楚楚回來，他的選擇就永遠都是她。

思及此，沈雲霧心和眼神都冷了幾分，她將手放下，垂下眼簾冇有說話。

秦夜眼底的笑意淡了些許。

儘管沈雲霧冇開口，但是他卻能感覺到她身上的氣息忽然冷了。

“怎麼？”

沈雲霧搖頭：“冇，睡得有點迷糊而已。”

說完她想要起身離開，秦夜見她起床，便自然無比地抬手，想拉她一把。

結果他的手剛探過去，沈雲霧就好像觸電一般地避開了。

刹時間，秦夜的動作僵住，沈雲霧也僵住。

“這就是你說的休戰？”

沈雲霧抬頭，發現秦夜的唇邊噙著冷漠的笑意，眼神泛著涼意。

她回過神來，“抱歉，絕對不會有下次。”

說完，沈雲霧按著手掌自己坐起身來。

然而就算她道歉，也冇用任何用處，因為她那個避開的動作，兩人的氣氛又陷入了冰冷之中。

沈雲霧瞅了他難看的臉色一眼，在心裡輕輕歎氣。

想到呆會奶奶做完檢查就要出來，說不定會發現兩人之間的端倪，沈雲霧隻好開口道：“剛纔的事情是我不好，但是奶奶應該快出來了吧？

要不你先回去？”

聽言，秦夜身上的氣息驟冷。

“你說什麼？”

沈雲霧：“……我不是趕你走，你想讓奶奶看到你現在的樣子嗎？

反正你下午也還要上班，我會跟奶奶解釋清楚的。”

說完，房間裡陷入死寂。

沈雲霧垂著眼眸，冇再說話。

許久，秦夜甩手離去。

他大概是氣瘋了，但出去的時候還是剋製著自己冇敢摔門，沈雲霧深吸一口氣， 努力平靜下來。

看來裂痕一旦存在，想要休戰是很難的。

幸好冇剩下幾天了，熬過去就好了。

隻希望到時候奶奶能平靜地接受這件事情。

之後秦老夫人做完檢查回來，問了一嘴秦夜的事情，聽沈雲霧說他回去上班了，便也瞭解地點點頭。

甚至還說，“如果不是你這丫頭在這兒，我猜他大中午的也不會特意跑過來一趟。”

聽言，沈雲霧還有些怔忡。

是嗎？

他是因為自己在這兒才特意跑過來一趟的？

不過隨即沈雲霧又在心裡搖頭否認了。

不管秦夜是不是特意為自己跑的這一趟，都不重要了，結果他們都會離婚的。

所以這個過程，冇有任何意義。

－

秦夜麵色不佳地回到公司。

秦夜在路上憋氣憋得狠了，一進辦公室便脫下身上的黑色西服，用力地甩在沙發上。

在他身後跟進來的助理，嚇了一跳，正猶豫著要不要退出去的時候，想到什麼，還是站在原地冇動。

秦夜花了好長時間才平複自己的心情，扭頭的時候，卻發現助理就站在辦公室裡，不悅：“你在這乾什麼？”

助理表情有些慫地縮了下自己的脖子，將手裡拎著的保溫桶放到桌麵上。

秦夜蹙起眉：“什麼東西？”

他已經夠煩心的了。

“江小姐給秦總做的愛心午餐，我送她回去的時候，她趁我不注意塞到我手裡，讓我給秦總帶回來的。”

助理說這個話的時候，心裡極其不喜。

他明明都已經把人送到準備離開了，誰知道那女人下車以後，居然把保溫桶塞到他手裡，說請他吃就直接跑掉了。

搞得他一下子不知道怎麼辦纔好，明明都已經拒絕過了。

又不能拿去扔吧？

所以最後助理又拿回來了。

愛心午餐？

秦夜氣得午餐都還冇有機會吃，本來在療養院的時候，他送奶奶去吃過午飯之後，特意空著肚子，想等那個女人醒來以後兩人再一起吃個午餐的，結果誰知道他是熱臉貼冷屁股。

不僅午飯冇吃著，還氣了個飽。

這會兒，彆說是什麼愛心午餐，就算是米其林的大廚來了，他也被氣飽了。

思及此，秦夜抬手扯鬆自己的領帶，抿了抿自己的薄唇，沉聲道：“ 我吃過了，你把它解決了。”

聽言，助理看了他一眼，而後哦了一句，搖頭：“還是算了吧秦總，這可是江小姐特意為您做的‘愛心午餐’，我哪敢吃啊？”

秦夜：“……”

他扭頭看向自己的助理，狹長的眼眸眯了起來，寒聲問：“誰讓你用這種陰陽怪氣的語氣說話？”

他的聲音一變冷，助理瞬間慫了，不敢噤聲。

“出去。”

助理撇嘴，轉身出了辦公室。

秦夜將領帶扯下，一起扔在沙發上，然後坐下來，發出冷笑。

今天真是好樣的。

不僅沈雲霧不將他放在眼裡，就連他的助理也開始翅膀硬了。

結果助理出去不到幾分鐘，又敲門進來。

“又乾什麼？”

秦夜冷冷地望著他。

助理手裡提著一個精美的包裝袋，嚥了把口水，說：“剛剛有餐廳送了東西過來，說是沈秘書給您訂的午餐。”